拎着行李回家那天,我跪在地上,父亲红着眼睛打我,活生生抽断了皮带。
从那天开始,父亲在左邻右舍间再也抬不起头了。
他挺直了几十年的腰杆因为我变得佝偻弯折,健谈爱热闹的他再也不跟邻居下棋闲聊了。
他怕聊到我,怕听到邻居对我的惋惜和评价,哪怕那些人是善意的。
这个开朗了一辈子的小老头开始一天天呆在屋里,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。
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年。
而我开始混社会,在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歪路上越走越远。
一开始父亲还骂我、打我,到后来……他发现无论如何都管不了我,终于彻底绝望了。
他再也不联系我,甚至我回家都不给我开门。
父子之间终于还是处成了仇人,彻底断了联系。
所以在看到这封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,我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。
一股久远的,被父亲深藏在心底十年的酸涩彻底席卷了我。
我似乎看到了父亲无数个夜里捧着录取通知书伤心流泪的画面,那画面像一颗子弹正中我的眉心,几乎让我又死了一次。
姐姐进门时,父亲眼里还挂着泪。
听见开门声忙擦了把脸。
这么多年姐姐其实心中有数,只装作没看见:“爸,今天想吃什么,我给你做。”
父亲摇摇头,没说话。
姐姐来到厨房打开冰箱,看到了冰箱里满满登登的食材,脸色一变。
“爸,小宇回来了?”
父亲脸色顿时一沉,声音冷硬。
“三天之前回来过一次,死乞白赖地买了不少东西。”
“谁稀罕他的东西,吃了他买的东西老子都得折寿!”
姐姐叹了口气:“这些年来小宇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,每次回来你对他不是打就是骂,你们俩这又是何苦呢?”
确实,从警校退学到现在十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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